子夜時分,城市停止了白日喧囂,地鐵上零星散落著晚歸的陌生人,低頭認真看著手機,漠然又專注。
將自己全副武裝,走出家門,在凜冽的寒風中穿行,在寂靜的地鐵里沉默,在嘈雜的候車室等待。依然還是那一列火車,還是那一節車廂,還是那一群熟悉的異鄉漂泊客。
火車在靜謐的夜幕下疾馳,猶如一名孤獨的夜行者,拼勁全力刺破眼前的黑幕。凌晨三點半,行程尚一段,夜幕濃似惆,何人心淚流?車外幕色青青,濃墨深處偶有一絲亮色,忽遠忽近,縹緲難尋。軌道兩旁,不時閃過星星點點的燈火,提醒著你,此時依然還有未眠之人。
擁擠的車廂,雜亂的行李;刺鼻的氣味,雷鳴的鼾聲。在一幅沉睡的畫卷中,偶有幾聲高談闊論,吹噓著自己的人生閱歷、輝煌成就,也教育著對面的年輕男女勿好高騖遠,需腳踏實地、虛心學習。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女禮貌的陪著談論,單純認真地聆聽。
黑色夜幕中,行駛列車里,靜謐與困倦交雜,喧囂與鼾聲糅合。
列車即將到達第一個??空荆藙杖藛T高喊著“XX站到了,要下車的做好準備”,車廂中突然涌動起來,好似一群“沙丁魚”中闖入一尾可怕的“鯰魚”。
列車??浚秸镜臏蕚湎萝嚕瑤е蟀托“H巳褐?,大部分是外出務工人員,一根扁擔挑著兩只牛津帆布口袋??赡苁褂玫哪晗揲L了,口袋看著有些烏黑。車門打開,冬日深夜的寒氣鋪面而來,擔著行李,掛著笑容,肩上是生活,臉上是幸福,家的溫暖能夠祛除嚴寒。
列車安靜地停在站上,似乎累了,停下休息,為接下來的行程加油儲能。半小時過去了,列車繼續前行,已是寅卯之交,黎明就在眼前。
車廂又寧靜了下來,小憩待天明者閉目假寐,困頓疲乏者鼾聲如雷,無聊難眠者盯著手機,年輕媽媽哄著哭鬧的孩子……
一夜無眠,亦有精神充沛者,絮絮叨叨交談著。中年小哥偶遇了小老鄉,都在外地做工程,奔波生活,話語特別投機。中年小哥很健談,敘說著同鄉情深,閑聊著曾經心路歷程,憧憬著未來美好希望,相約著一起外出打拼……
早上七點,天邊出現一絲曙光,列車駛向終點,一夜的奔襲落下帷幕。走下列車,走出車站,孤獨的異鄉漂泊客迎著晨曦,走在車水馬龍城市中,又將掀開新一天的序幕。